Dannel 发表于 2024-1-22 14:06:01

沟壑3

转眼间春节快到了,家家户户划糕做团,准备过年了,邱支书带领百十号人刚从河工回来,地里基本上没有什么活了,只有麦地里几个人在拔没有来得及拔的棉花秸。   孩子们都放寒假了,个个都在疯玩,男孩子们大多在打钱堆、抽光棍、跳白果,女孩子基本上就是跳皮筋、踢毽子。大丫头春凤没有和其他孩子一样出去疯玩,她要帮妈妈在家带宝宝,老二春雨还小,老三春花刚满周岁,刚刚学会蹒跚走路,永和这几天在乡政府特别忙,各种总结、以及书记镇长的年终总结表彰大会的讲话稿都需要他写,所以家里的事都是素芳一个人在弄。这几天素芳心里有点作泛,好像怀孕了,但她没有敢多想。还好婆婆晓得素芳忙经常赶过来帮忙。其实置办年货,素芳只要像人家一样划点糕,做点团就行了,永和在政府还是有人孝敬的,鱼啊肉啊的还是有人送的,所以门口晾衣服的铁丝上挂满了腌好的鱼肉和鸡。惹得邻居看见了都十分眼馋。   晚上,素芳小心翼翼的告诉永和,这几天胃口不好,老要呕,好像怀孕了。永和心里一喜,但还是不动声色的说:“怎么会?难道没有扎得清?”其实男人结扎后老婆在怀孕无非是两种可能,一是没有结扎好,二是老婆偷汉子。如果没有第一种可能,第二种可能永和绝对可以排除,素芳在他眼里绝对不会有红杏出墙之说。但永和还是有点担心,老婆肚子里不知道是不是怀的是龙种。婆婆好像也知道了素芳怀孕的事了,素芳这段时间饭量比以前大了不少,走路气也粗了,腰身也壮了不少。她偷偷告诉老头子“他爹,我看素芳怕的是又怀孕了!”“啥!又怀上了?这婆娘养宝宝倒是挺有本事的,不知道这次是不是还是养那赔钱货!”老邱掐灭了手中的香烟,心里有些踌躇,他看了看挂在中柱上的日历,掐指算了算对他老婆说:“等过了年再说吧!暂时不要声张!你教素芳这几天不要在外面晃来晃去的,你有空去帮帮她!”婆婆嗯了一声,“他爹,要不我到街上去找那个瞎文兵算算,听说他算的特别准。”“别相信那些瞎话!”老邱嘴上这么说其实对瞎文兵算命还是有所耳闻的,“要去你一个人去,别声张!”“晓得了”。   街上的瞎文兵算命真的很厉害,算到你三月死不可能二月亡,说你婆娘养丫头,不可能养小伙,说你马上发财,你回家的路上很可能就拾到一笔钱。在镇周围的四里八乡找瞎文兵算命的还是络绎不绝。傍晚,永和的妈从街上回来了,手上拎了不少麦乳精黄烧饼等一袋吃的,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。“那瞎文兵说了,百分之百这次是男孩,如果不准,你去把他房子烧了,他也心甘情愿。”永和的妈告诉老邱时已经压抑不住喜悦,老邱很久没有撑开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,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,“把这些东西送素芳吧!让她补补身子”。   年关岁底,政府的各项工作都已经结束了,外地的干部都已经回家过年了,只留下几个值班的乡干部在政府,永和也要值班到30晚上,其实值班就是接接电话,填一填值班记录。大部分时间就是几个人一起打牌喝酒。永和这几天心情特别不错,表彰大会上荣获了先进个人,还被县报社评为乡镇优秀通讯员。虽然奖金不多,但书记乡长都十分器重他,鼓励他好好干,听说张秘书明年升副乡长,听话音那秘书的位置自然就是永和的了。转眼,在觥筹交错、牌桌酒席间春季过去了,乡里人过年一般是到十六夜。全国各地都是十五元宵节,但不知道里下河一带却有个十六夜的风俗。在十六夜有个很隆重的活动就是“跨火把”,地上燃起一堆火把,男女老少们一个个从火把上跨过,说是可以去除晦气。永和今年的“跨火把”比往前更加虔诚,以往都是孩子们争先恐后的跨过去,今年永和让素芳先跨,其实素芳知道永和的心思,由于有了3个月的身孕,行动有些迟缓,火把的火烧得很旺很旺,在永和不停的催促下,素芳助跑了几步,一脚跨过了火把,那高高燃起的火苗差点烧着了素芳的裤裆。轮到永和了 他双手合一、嘴里念念有词小叩的三下,迈起矫健的步伐腾空一跃,跨了过去。   正月里过年二月里赌钱,分田到户后地里的活不多,虽然已经到了农历二月但大多数的人都在牌桌上“幺鹅子”“二八杠”。婆娘们三三两两的聚在披风的天井里晒着暖暖的阳光,孩子们已经上学了,素芳抱着三丫头和门口几个邻居的婆娘在晒太阳,看着素芳有点微微隆起的肚子心里虽然有些怀疑,但也没有敢开口。一个快嘴忍不住的问;“素芳你这段时间怎么胖了好多?”“哪里哪里,新鲜话不是还是这样!”素芳回了一句,大家哄笑起来,没有再说什么。   看着一天天变大的肚子,素芳的身孕已经有五个月左右了,出怀了俗话说纸里包不住火,庄子上渐渐有了风言风语,素芳也减少外出,整天呆在家里,地里的活都是永和做,永和身高力壮,地里的活是把好手,虽然家里的地比较多,父母邻居帮忙的比较多,所以也没有影响夏收夏种。今年的收成不错,麦子打了不到五千斤,除去要上缴的家里还是有一两千斤麦子的。转眼间,夏天到了,素芳的身孕已经八个多月了,婆婆这几天几乎天天在永和家帮着,三丫头早已经在年前断了奶,这段时间肚子不调适,天天拉肚子。大丫头二丫头已经去上学了,其实老二还没有够到上学,永和和庄上的老师打过招呼,让春雨先在一年级坐着,下学期还上一年级。这段时间的调养素芳脸色红润,隆起的肚子其实并不大,虽然家里有婆婆在帮忙,但还是手停脚不住的。   永和这段时间上班有点心虚,婆娘肚子那么大了,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怀孕了,好在庄上人不嫌,加上邱支书做了几个人的工作,庄上到没有什么风言风语。但还是传到了政府里面,王乡长把永和喊到办公室:“永和啊!有人反映你老婆又怀孕了,是不是真的啊?你不是已经结扎了啊?到底是怎么回事啊?”永和偷偷的看了王乡长一眼,连忙分辨道:“哪有的事啊 ?乡长!不知道是哪个嚼舌头瞎说。没有的事没有的事!”王乡长半信半疑的说:“嘿嘿,有则改之无则加勉,不过丑话说在前头,要是真是你搞鬼,把孩子养下来,到时候别怪我啊?你也在政府工作近二年了,应该也知道计划生育政策吧?好了好了,不说了。你好自为之吧”。   永和心里其实已经无所谓了,大不了回家种地,不过他父亲已经为以后在考虑了,他和乡里的一把手书记还是有点私交的,这段时间邱支书经常有事无事的往书记家跑,当然每次都不会空手去的,弄得书记娘子都有点过意不去了。这天,邱支书带了十斤刚买的鸭蛋,说是给书记藏咸鸭蛋的。书记正好回家,永和打完招呼后准备走书记一把拉着永和说是吃过晚饭再走,让婆娘到街上买了猪头肉,花生米等招呼邱支书坐下来喝酒。酒过三杯,书记和邱支书拉起了家常,从乡里事到庄上事,从庄上事聊到家里事,老邱长吁一声,叹了一口气,做起了检讨:“书记!有件事我要向你检讨呢!”“老邱接着说,永和这孩子,去年带头做了结扎手术,不知道咋的,偏偏她老婆怀孕了,而且现在再过个把星期就快生了!”说完老邱端起手中的酒杯,自个仰头喝了一杯。书记好像知道这件事“老邱啊!其实你家的事我还是听说一些的,王乡长那天问我,准备处理永和还是被我制止的,说句实话,假如现在把你媳妇拉去引产,我做不到,也不忍心。等孩子生下来了我想永和不能再在政府部门工作了,你庄上的工作也让你的副手干吧,作为我们结识了这么久也算是朋友一场,我也做到仁至义尽了”邱支书听罢没有再说什么,举起手中酒杯说了一句:“书记的大恩大德我老邱家没齿难忘!”------   一个星期后,永和老婆如愿以偿的生了个大胖小子,一家人压抑不住心中的喜悦,张罗着散红蛋,做满月酒,永和的哥哥永发也特别高兴,特地让他老婆从县城带来了一套婴儿的衣服和一个婴儿篮车。乡里免去了永和文书的职务,让他在家等候通知,邱支书还是庄上的支书,不过等冬季冬训班换届选举就让位给他的副手,他可能到乡里林业站当站长了。   满月酒上,老邱家论功行赏的让镇里当院长的表舅坐了席口,乡里的张书记其实上老邱家吃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,但今天感觉特别爽,酒足饭饱后张书记用牙签剔了几下牙,眯着双眼的对永和说:“永和啊!叔把你文书撤了是不是心里不舒服啊?”“哪里哪里!书记你是我再生父母,我知道要不是书记你周旋,我家恐怕不是现在样子。”“哈哈哈,好吧!这样吧,开学了你还是到学校上班吧!也不让你做普通教师,毕竟也在乡政府混过,要不去哪个学校当个个校长吧!啊 ,哈哈哈!”永和忙点头:“谢谢书记,书记真是我的再生父母-----”。暑假在芭蕉扇的摇晃中终于过去了,永和接到中心校通知让他中心校开会。永和原来的自行车是政府的公车,他只好借了辆自行车往中心校去开会了。东营乡中心校是一个人杰地灵英才辈出的学校,中心校陈校长是治学严谨管理有方的老校长,其实永和和陈校长关系也很不错,当初做代课老师时就是陈校长找永和的父亲说的,陈校长喜欢永和的沉稳,所以永和回到学校他还是特别欢迎的。永和先遇了一下陈校长,陈校长很高兴的拍了拍永和的肩膀:“永和啊,你的事张书记已经和我说过了,政府的饭不好吃吧!呵呵,还是到学校吧!你放心只要你好好干个几年,将来给你转个公办也不比政府做文书差多少!”。“那个周王小学离你家也不远,来去方便,你到那里做个校长吧!”。永和知道周王小学是仅次于中心校的大校,学生有五百多人,教师也有十几人,这个学校的校长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偷觑呢!永和心里是相当的满意。    今天先发这些,有空再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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