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时炒米糖的滋味

兴化三水园论坛

儿时炒米糖的滋味

文/吴文国

        人们常说:人老了记性就不好了，这是自然规律，经常会忘记一些眼前的事情，但可以记住过去很久的事情，尤其是儿时平时难得吃上的零食——炒米糖。
        每年春节前进入小年腊月二十四，总有年老的夫妇，男人肩挑担子，前面是煤炭炉，铁架子上是滚筒崩锅，后面是小木箱里面放着煤炭，上面放着风箱。女人也肩挑担子，前面是煤炭炉上面是铁锅，后面是板凳等杂物。上面放着前部分用橡胶皮做的圆圆的，后部分用布做的连接起来的袋子。边走边吆喝:“炸炒米，炸炒米”，找一个空闲地，生火着炉，烟雾缭绕，一片烟火气息，等候客户到来。
        那时，我们农村孩子没见过火车、汽车、连拖拉机都很少见过，巷道里除了鸡鸭狗叫和人们的谈笑声，再没别的动静。如果有炸炒米的人到来，大街小巷都会活跃起来，孩子们兴高采烈地挎着篮子，用茶缸或者瓢子盛了米、玉米或者豆子，去排队炸炒米。孩子们饶有趣味地看着那老人坐在马扎上摇着崩锅，拉着风箱，风箱的“滴答”声响起，火势越来越大包裹着崩锅燃烧，火光照映在老人的脸上，脸上经历岁月风霜的绉纹更加明显，感觉到好像有六十多岁的样子（过去人显老后来知道只有四十多岁）。男的一边忙着装大米，一边和顾客说笑着，很随和很乐观的一个黑脸膛汉子。男子看看压力表和时间，要是一锅熟了，男人就高喊一声“响了”，大家就嘻嘻哈哈地捂上耳朵，迎接那惊天动地的声响。只听“砰”的一声，锅口打开，随着一声巨响，冒出一股白烟伴随着炒米的香味扑脸而来，孩子们也在白烟中躲玩嬉闹。几分钟前还硬邦邦的米、玉米或豆子，就变成了肥硕的爆米花，嚼起来，又酥又香，若是在装米进锅时再放些糖精之类的，就更好吃了。
        那女的头顶系带农村人常见的绿色方巾（御寒保暖头和耳朵），个头矮小，体型较胖，她用她冻得裂缝的手，舀半勺子糖料和一袋白糖（自带）倒入铁锅里，再倒点菜油，一边加热，一边搅拌，先冒小泡再冒大泡熬成带丝的糖料，再把炸好的炒米放在糖料里搅拌均匀，抹在盘子里，片刻，用刀把盘里的炒米切成块，晾一下，就收钱，递给孩子们。在我儿时的记忆里是最高兴的时刻。
        炒米糖做好后，我喜滋滋地提着回家。一边崩崩跳跳，一边迫不及待想要咀嚼起来。我先拿上一块凑上鼻子闻一闻，香气扑鼻，尝了一囗，先是酥酥的脆脆的，接着一股甜甜的味道进入口中，那种香让人百吃不厌，沁人心脾，回味无穷。炒米和炒米糖分别装在塑料袋里，封上口，防潮湿。过去儿时如肚子饿了顺手拿一块炒米糖咀嚼或抓几把炒米放入碗中，再放点糖用开水一泡，吃起来又香又甜还能填饱肚子，来人到客也可以抓几把炒米开水一泡，用“炒米茶”招待客人。
        我想起儿时的快乐了，虽然现在很少有人炸炒米了，甚至于春节也难得一见，但仍想听听那“砰”的一声响，仍能让我的心跳跃起来。正好大垛镇文化路原中心小学路边，这几天有一位老人为客人提供炸炒米（平时没有）。恰巧外孙星期六放假在我这里，也想让外孙体验一下这种过程，就准备了各种材料如米、芝麻、花生米、蔓越莓干、白糖、菜油等（过去只有米、糖、菜油）。人不多不要等，老人熟练地先炒好芝麻、花生，然而再炸炒米，熬糖料将各种材料混合搅拌均匀切块晾干。外孙抢着拿了一块咀嚼起来，他不会描述形容只说:“好吃”，还没吃完又拿起一块，左右交替咀嚼起来。我也悄悄地拿起一块炒米糖咀嚼起来，它不仅香、甜、酥，而且有花生脆香，芝麻脆香和蔓越莓干香味，我的嗅觉味蕾全部打开，已经渗透到我的五脏六腑，虽然比我儿时的味道好吃多。但没有我儿时吃的炒米糖，那种纯真质朴，原汁原味的香甜好吃，也许是儿时记亿的原故吧！所以我更爱吃儿时炒米糖的滋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