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嫁出女泼如水”真实含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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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“嫁出女泼如水”真实含意

    文/吴文国

         前天清晨忽然响起烟花鞭炮声，“噼噼啪啪”在窄小的巷头回音更为响亮。我无法入睡索性推枕揽衣起床，推开窗户，一团团雾气趁机飘入我的房间里。今天的雾不像上次那样浓浓密密，而是稀稀疏疏、隐隐约约能看见不远处景物的轮廓，给人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。
        我洗漱完毕，鞭炮还在不停地欢快歌唱，这么长的时间估计谁家有大喜事。我推开大门，只见巷头浓烟滚滚。我已分不清薄雾和浓烟了，它们混合在一起，一阵凉风吹来，忽东忽西似乎与我做起“捉迷藏”的游戏。小孩们远离鞭炮，手拉手围成一圈手舞足蹈跳起舞来。只见一户人家门前左右挂着红色的大灯笼，上面金色的“囍”更为显眼。公路的两旁停着六七辆贴有红色“囍”字的轿车，其中一辆车头前贴上形似心字五颜六色的鲜花，经打听:“噢，这家嫁姑娘了”。
        小孩们相互嬉闹并争要红包，新郎眉开眼笑乐意分发一人一个红包。小孩们站在大门囗争相要看新娘的美颜，我老了好像也变小了，站在人群中也想目睹新娘子的风釆。焦急的等待，新娘终于出来了，我被的外貌惊艳了。她穿着红色的棉袄，外面也披着红色的不知道什么料子的大衣，红色的裤子，总之是红色一片。她丹凤眼，樱桃嘴，鼻梁挺拔，眉毛细如柳叶，一头乌黑如瀑布的长发，自然地垂落在她优雅的身段上。古代新娘的美丽，仿佛是诗中的仙子，悠然自得。她被其哥哥抱上轿车，鞋子脱下交给哥哥，穿上自己红色的皮鞋。（意思是说不带走娘家的一粒尘土，更不淡财气和金钱了）。于是新郎向岳父母叩头谢恩，起身退回门外，正当要发出起轿开车的号令时，只见岳母端着一只盛有清水的铜盆快步跨出门外，并“哗——”的一声把水泼在轿车前，这叫作“嫁出去的女儿，泼出去的水”。母亲在嫁女的时刻为何要做这泼水的仪式？其象征的意义何在？作为民俗传统，它又隐含着何种社会文化功能？
        我们常听到人们解释说，嫁女儿泼水，是提醒女儿离开娘家后就像这水一样泼出去，收不回来了，要安心待在婆家，不要总念着回娘家，在农村中甚至有人认为，嫁出的女，泼出的水为借囗，以后娘家父母财产继承与女子无关，不能继承，但父母有病还要女儿服侍花钱，这不合理的坏风气，在农村还是根深蒂固的。在法律上规定，男女都一样都有继承权和一样的义务；还有说，是祝愿女儿婚姻美满，婚礼顺利，不会中途遇阻而折回家中。甚至还有人愤愤不平地认为，这一习俗反映了中国父母对自己的女儿心太狠，至少是重男轻女陋习的一个表现。事实真相果真如此吗？
        上述推测误解了这一习俗的发生情境和其作为婚礼仪式的功能动因。首先，母亲端出的水，本指洗澡水，
即新娘出嫁前通常要香汤沐浴，洗澡水在大庭广众之下倒出门外不太雅观，就改成了清水一盆，而大澡盆母亲端不动，就换成了小铜盆。其次，此时女儿已坐入轿中（或轿车中），轿帘低垂，新娘看不到轿外的场景和母亲门外倒水的动作，仅能听到外面的一些动静而已。因此，这盆水不是倒给女儿看的，也不包含对女儿的训诫叮咛。所以，现在人们的相关解释不符合这一民俗的功能实际。
        这盆水是倒给谁看的呢？显然，是倒给新郎及陪同其前来迎亲的亲友们看的。这盆水及岳母轿前倒水的行为都有特定的象征意义。这盆水作为洗澡水的替代，它旨在说明，女儿已洗过澡了，其潜台词为:“女儿是干净的”，再引申为:“女儿是贞洁的”。倒水的行为是一种无声的语言，它表现为一种寻求对话的架势，即岳母说:“女儿是干净的，贞洁的”，并把水倒给女婿看，要求女婿马上作出回答，是相信，还是怀疑，不容含糊。
        这其实是在商定一条社会契约，丈母娘说:“女儿是贞洁的”，女婿发令说:“起轿”就等于回答岳母说:“好的，我相信。我同意您的说法。”这样，一份口头的社会契约就算签下来了。由于这一“商谈”过程是当着街坊邻里或村民们的面公开进行的，因此它具有社会认同的法律效应。由于男方家已准备了喜宴，亲朋宾客已应约前来，因此，新郎在这种背景下不会疑虑，都会发令起轿，以表同意。
        实际上这是母亲对女儿的最后保护，以防止男方以不是处女等诬陷之词来休妻。在社会公众面前达成的口头契约也是被普遍认可的，如果男方提出退婚、休妻，即使新娘不是处女，受到一致谴责的将是男方，而不是女方。因此，父母不是不要出嫁的女儿回家，而是抓住婚礼的这一特殊阶段与时机来保护女儿不受欺侮与伤害，这也体现了中国传统婚礼在男性主导的社会中对弱者一方的扶助。
        所以，当我们听到:“嫁出的女，泼出的水”时，并不是嫁出的女，不要不管了，而是，男女都一样都有同等的权力和相应的义务。并不是父母有财产时女儿不能继承，恰恰有同样的权力。我们更要理解为母亲是为保护女儿不爱欺侮与伤害的愿望，可怜天下父母心呀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