搬进二套房后,我就想在大门外摆上几盆花木美化环境,可放在路边的铁皮垃圾桶多次被人“借走”,这告诉我,三分不值二分钱的铁皮桶都会被人捎走,何况价值不菲的景观树呢?面对梁上君子并未绝迹的现实,只有采取有效的防范措施,才能减小损失。装监控是最好的办法。于是我在大门外装了两个可以互照的摄像头。每当暮色降临时,摄像头便会发出显目的红光,那红光恰似钟馗犀利的目光,从此再也没丢一样东西。东西没少,但那些啼笑皆非的故事,令人纠结。两年前的腊月十五,吃罢中饭,邻家小伙子跑来问我,忙吗?我说不忙。他不好意思地说,请帮我调下监控,外公刚送来的老鸭不见了。我说,跑了吗?他回答道,装在蛇皮袋子哩。咦,这怎么可能呢,光天化日之下谁敢跑到人家天井里偷鸭子?但鸭子就是不见了。我带他跑到书房里调起监控来。我问了大致时间,按回放,再按快进键,不久屏幕上出现了很搞笑的画面。快进镜头下,我家的两条小狗“大宝”和“小宝”各自叼着蛇皮袋的一角,迅速拖向大路南边的菜地里,然后像得胜的运动员一样相互拥抱一下后奔回家来,边跑边嬉闹着,好像难以按捺激动的心情。看着这搞笑的画面,我们都忍不住地笑了。如果说这个小故事有点令人开心,那接下来的这件事,就叫你闹心了。去年初冬的上午,阳光下许多邻居站在我家门前的大路旁聊天。聊了会儿,人群中一位中年妇女奔向一辆白色奥迪车旁,大叫道:“谁把我家车上的漆刮掉了?”她的喊叫,引来所有在场人的观望并发出自己的推测,过后又有“颇有见识”者提出,“请先生调监控”。我仔细勘察了蹭痕,从车上黄色锈迹可知,这应该是天未亮时骑三轮车外出卖蔬菜的村民不慎碰刮造成的。我心里微微一颤,一三轮车蔬菜能卖多少钱,如果真的找到了“作案者”,要他赔上千儿八百的,他心里是何滋味呢,我岂不成了“罪人”?可拒绝调监控,又怎么抹得开情面?面对这二难问题,我该怎么办?此时我真的抱怨,为何装这可恶的监控!我带着诉求者慢慢挪向书房。就在我挪步的时候,我暗下决心,宁可昧着良心得罪邻居,也不能让卖熟菜的村民配上十几天的卖菜钱!再说能开奥迪A6老板,你又怎么会在乎这点钱呢?我心中有了主张。我家监控已有好长时间没校时了,只有我知道如何计算准确时间。我征求了他的意见,确定了回放时间,让他自己坐在屏幕前观看。我笑着说,你慢慢看啊。谁知不到一小时,他跑出来对我说:“翁老师,不查了。即使查出来又能怎样呢?这点小事算了吧!”我轻舒一口气,笑了笑说:“是啊,如果是本村卖菜的人碰的,你这么好的心肠人,怎可能要人家赔你呢!”他听我这么一说,应该觉得很受用,因为他微笑着点头称是呢。谢天谢地,总算没让我得罪那最不该得罪的人!接下来是个让人开心的故事。本学期开学后的一天早晨,因头天晚上开了夜差,早上近八点,我仍未睡醒,朦胧中听到有人喊“先生”,我没有搭腔,因为早已起床的妻子会接待的,我懒得知道他们说些啥。不一会儿,妻子推开房门叫我起床,帮邻家媳妇调下监控。原来那孩子七点多钟开车上班时,不慎将放在不太深的口袋里的手机弄丢了,让我帮查下。这事当仁不人不让啊,我连忙穿好衣服,带他们家人一起去查看。我调好回放及快进键,让他们自己看屏幕,我抓紧时间洗漱。脸没洗好,他们便在书房里告诉我看到了。我根据他们提供的时间,调出了捡手机的过程。原来是一骑电动车的祖孙俩捡走了,看模样不是熟悉的人,但从那佩戴红领巾,头上还戴了兔耳朵红发箍,可以推断是顾庄学校低年级的小朋友。我叫他们待放学时去学校,请老师帮助查询。他们去学校后,没费多长时间便发现了那位小朋友。老师一问,孩子便说,捡到了,手机在爷爷那儿。老师很快与孩子母亲取得了联系,紧接着,年轻的妈妈又跟老人联系上了,老人很爽快地说:“捡到的东西,肯定会物归原主!还有手机壳里的二百块钱,也不可能少掉一旮旯,放心!”一部手机演绎了一个拾金不昧的故事,这故事给我们的孩子上了一堂生动的道德课,它的意义比手机更重要!
监控真实地记录下了镜头下曾经发生的一切,它不用理会人们的态度,而具有是非标准的人能像监控一样实话实说吗? (翁太庆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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